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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球少年 全員/影日】荒野之音 應許之地 下部曲

Chapter 18: 下部曲 18

Chapter Text

下部曲

18

 

  他看見了,他確信自己看見了。
  日向越過幾簇仍然燃燒的火焰,他來晚了。但他現在知道這份爆炸來自巫師,古斯塔夫運動裡不只存在普通人類與平民,他現在知道了,日向咬牙切齒的想。
  當他翻起第七個身體有一半燒毀的平民時,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似乎跟著停止跳動,這人已經死了,就算還留有口氣如此大的燒傷範圍也無法進行救助。他繼續往前邁進,希望能夠找到尚有存活的人,忽然他感覺到褲管被人拉了一下,日向低下頭時,只藉著殘餘的火光瞧見一團分不清確切形狀的掌,那就像青蛙或蟾蜍的蹼,很快他理解到那是因為高熱而黏起來的皮膚。
  巫師緩慢蹲下,分辨出女人只能以口型詮釋的話。
  「你會沒事的。」他的聲音極其細小,卻足夠讓女人聽見。當日向的手蓋上她的額時,微弱的橘光升起,女人閉上了雙眼。

  「翔陽。」小豹貓不曉得什麼時候過來的,他低頭看著已經斷了氣的女人,「及川剛剛告訴我布蘭達已經順利救下來了,我們得趕緊離開。」
  「你知道這件事會發生嗎,研磨。」他像是無視了警告,日向仍然背著研磨,依著角度,他知道動物學家正盯著自己的手掌,「這場爆炸,你們知道會發生嗎。」
  「我們無法做到那麼多。」這似乎是他能表示得最大限度,然而光是這樣就讓他喉嚨發疼,「翔陽,你不能因此冒險。」
  「所以你們知道。」他將手握緊又鬆開,「肯定是影山提出來的吧,他沒想讓我知道這些事情,因為他肯定我會來到這裡。」
  「不管是誰都會這麼認為。」獸人的語氣急促起來,他確信現在沒有時間談這些,「再說你仍然來了,這並非我們可以阻止的,如果需要再果決一些,清水小姐根本不需要和你告知布蘭達的消息。」見橘髮的人沒有反應,研磨索性抓住動物學家的手腕,準備呼叫菅原將他們帶離。「及川會帶著布蘭達離開,我們不能在這裡待太久。」

  在他用眼神示意日向盡快使用他掛在脖子上的綴飾時,一陣呼喊從左側像呼嘯的風襲捲過來。「日向翔楊!」他聽見有人大喊,「是那個動物學家!日向翔陽!」獸人的視線迅速捕捉到來者有幾個人正拿著正方形的板子在上頭速寫,研磨咬緊下唇,他們擔心的事仍然發生了。

  前幾天的晚上,清水和牛島進行了聯絡。
  「當日向知道這則消息時,他肯定會奮不顧身前往,」夜晚的氣溫很低,他們在宅子二樓走廊的一處轉角,屆時所有人和動物都在準備將東西打包或焚燒,他們即將前往新的據點。「然而我無法不告訴他,再說,我也好奇當他知道這些消息時會做出什麼行動來。」
  「您比我想像的要更加膽大。」牛島回應,口氣並無高低起伏,「那個人永遠做不到坐視不管。」
  「但有件事我沒有告訴他,你可以決定要和誰公佈這個消息。」男人並無動作,只以眼神示意清水說下去。她下意識壓低聲音。
  「這次事件巫師也有參與,因此不管日向翔陽在這次遊行裡做出什麼決定與行為,都有可能打起大浪。」

  研磨孤爪快氣炸了。
  那個女人知道日向會過來,然而卻又不將事情說全,沒有什麼比連自己境遇都不清楚的狀況還要更加可怕的了。他的動物型態並非什麼足夠兇猛到能夠嚇阻人的動物,難道就要這樣待下去?一瞬間他又想通了某些事,他或許是氣憤無能為力的自己。
  忽然一陣馬叫聲衝破圍觀者,那個身形日向再眼熟不過,他吹了個口哨,動物立刻跨過無數瓦礫和石塊朝他奔來。
  「你要做什麼!」研磨幾乎氣急敗壞的吼出,然而動物學家只是一把抓起研磨,他甚至來不及坐穩日向便甩下韁繩。「坐穩了!」日向語氣冷靜,不出幾秒又把正要重新站穩的人們給沖散,馬匹直直往馬丁工匠坊前進,而布蘭達老早離開了屋子,顯然及川方才的叮嚀一點用也沒起效。
  「布蘭達!」女孩抖了一下,任誰看見一匹高大的白馬朝自己奔來都會害怕,但她卻選擇不做躲藏,是直覺這麼說,她得緊緊抓住那伸出來的手。
  然後拚死拉上。

  一瞬間的天旋地轉,他們全都跌在了堅硬的石磚上,布蘭達向外滾了幾圈,她試圖抱住自己以免撞傷,然而只是惹得她掌心破皮。
  當布蘭達的世界重回端正,重疊的影子不再存在,她才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這裡潮濕陰冷,水珠滴落的回聲在耳邊環繞,接著她意識到許多人都在這裡,甚至連兇猛的動物也都--她聰明的頭腦很快梳理出來龍去脈,她確信自己剛剛經歷了一場魔法,而他們是逃到這裡來的人,這些動物和人類共處的景象都指著一個可能性,她和那位動物學家搭上關係了。

  「還好嗎?」灰髮的巫師向她伸手,布蘭德搖搖頭以示沒事,然而突發狀況緊接著來,她聽見在她腦袋前方發出猛烈的撞擊聲,好不容易站起身的動物學家再度倒下去,箝制住他行動的是發出低吼的黑豹,那是就算不能理解語言也能體會到的怒氣,動物的尖牙離人類的腦袋只有幾公分距離,然而那個姑且被她認定為日向翔陽的人同樣睜著眼睛回瞪過去。
  「你最好告訴我這麼做的理由。」他很憤怒,日向完全能感覺的到,然而這並不阻礙他進行反駁,相反的,他深信如果現在的影山是人類型態,他很可能直接把對方領子拎起然後甩到地上:「如果你認為我這麼做是錯的,」他抓住攔在自己左側的前肢,用力往上提起,不屑的抬起下巴,「那就想盡辦法說服我,然後阻止我。」
  「我不曉得原來雜亂無章的跑出去就是你的計劃,你還想怎樣?除了逞英雄還讓別人以為那些是你幹出來的嗎?」黑豹的聲音愈加大聲,木兔忍不住想要上前,卻被搖頭的赤葦止住了腳步。「做好你可以做到的事就行,你的身份相較以往已經改變不少,你到底還想要什麼?你到底要的是什麼!」那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橘色的腦袋重重跌回地上,他側著頭,看起來像是放棄要和動物辯論,然而在研磨試圖靠近讓倆人分開時,動物學家的眼睛亮起不自然的光:
  「給我滾開。」那甚至不是一句正規咒語,黑豹很快被拎起,好像頸子上有雙無形的手,動物在空中不斷掙扎,畫面看起來頗滑稽。人類並沒打算這麼快放過牠,他從潮濕的地板站起:「我要的只是打從我們生下來就該擁有的事物,你就儘管認為我貪心吧,但我不會停止腳步,直到我尚存一口氣都別想。」

  徹頭徹尾的瘋子。
  此時和影山飛雄同樣想法的是另一隻獵豹,牠得承認自己一開始對這位一股腦熱血的動物學家感到不順眼,然而現在牠諷刺的得調換想法了--牠更不爽那隻本應更兇猛的黑豹,如此順從於這個世界讓牠作噁。在氣氛逐漸凝結而僵持不下時,黑豹終於被放回地面,動物學家的表情仍然糾結在一塊,他看起來還有山一樣的話還沒說完,然而現況迫使他壓抑本性--

  放屁。
  當黑豹一落地就想朝他咬過來時日向立刻讓動物定住,他聽見影山吼著要來打一架,還說有膽就不要使用魔法。頓時許多人拉開他們,日向甚至看見黑尾變回動物型態試圖擋住黑豹,然而他們對彼此的怒氣過於兇猛,像綿延的烈火一定得燒到對方才甘心樂意,再也看不下去的另一位巫師終於同樣吼了出來:「現在、給我、立刻停止!」菅原幾乎把胸腔裡的氣給吐的一乾二淨,「沉睡夢鄉!」
  昏過去前,他看見倆人同時不甘願的瞪向他,「魔法……作弊……」日向仍然死撐著眼皮。
  他最後幾句話像夢中的呢喃。

  頻繁的惡夢讓他的眼球不停在眼皮下竄動,這不是個多好品質的一覺,甚至讓他感覺到更加勞累,而前幾天累積下來的疲乏感終於在從床上起身的一瞬間全數歸還給他了。
  再說,一睜眼就看見不久前試圖往自己咬來的動物還真是神清氣爽,影山看起來已經醒來一段時間,正專注盯著房間裡不曉得哪個角落。牠維持固執的姿勢,儘管知道人類已經醒來仍然不想轉頭。
  他不想多說什麼,也不曉得為何動物醒來後還繼續待在這裡,然而當他發現門無法被輕易轉開時日向便知道了緣由,現在他火氣又上來了,這隻動物分明知道門打不開還讓他像傻子一樣來嘗試,眼睛張這麼大究竟是死的還是活著的。

  日向重新坐回床鋪,多半知道空間閉鎖是誰搞出來的,現在他們待在地下也不曉得到底過了多少時間,或許只經過幾個小時,更有可能已經來到隔天下午,沒人知道菅原施下的咒力多強,而他又要花多少時間在這裡和這隻黑豹乾瞪眼。
  「我們需要談談。」最終日向嘆了口氣,擰著眉心,決定當那個開頭者,「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也是菅原先生希望我們做的。」他相信自己的語氣已經足夠緩和,然而動物卻仍像尊雕像,腦袋都不肯偏移幾度,日向只好再度開口:「我說真的,我自己也想要和你聊一下。」
  終於,黑豹的眼珠子閃爍了一下,動物學家確信自己有看見,才鼓起勇氣接下去:「有關你的想法,我其實不是完全不理解,」他停頓了下,「我想或許你曾經發生過一些事,所以你產生了不必要的擔--」
  「那不是不必要。」黑豹朝他瞪來,日向改口:「好,對,不是。」他配合點了幾下腦袋,差點翻起白眼,「但我也沒想要探究你的過去,如果那是屬於你個人的私事,而你不想告訴我的話。」日向低下腦袋,思考著某些事情,倏地他重新抬起臉,橘色的雙眼重歸肯定,卻卸下了固執與憤怒,一時黑豹無法看出動物學家眼裡的情緒。「我只是不希望止步於此,前幾次我們順利潛入反現任政權組織,還有許多的預想與策劃都由你而起,我知道你的計劃很有用,因此我信任你,我們也成功前進。但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得攔下這麼多事,好像有些是我不該知道或不能做的。」
  忽然他深吸口氣,為下一句話做準備,「於是我懷疑你是不是認為那是我無法做到。」
  「我不清楚你到底可不可以做到,」黑豹終於開口,漆黑的眼珠子牢牢盯著人類,「然而我不能讓我們陷入過多危險,尤其是--」牠確信自己想說得是你,誰都知道日向翔陽是這裡的靈魂人物,於是牠還是強迫自己說出口:「你。我不能讓你如此莽撞的行事然後陷入危險,因此你說得沒有錯,我就是認為你做不到。」說完的同時影山也預備好了再度引起爭吵的心,動物學家肯定會不爽,接著他果真看見巫師緊握拳頭、死咬下唇,看起來就要爆發,然而一段時間過去,他仍然處在這個將爆發狀態,到了最後甚至鬆下手,再度回歸冷靜堅決的語氣:「但你做得到吧。」

  這下黑豹看懂了人類的眼神,他確信裡頭有決心、信任、堅定,除此之外,還有對他的挑釁。
  「你做得到。」那甚至不是個詢問,狂傲的人類盤起雙手,自然的像是某種定律,某種宇宙間無法更改的必然,「我相信你做得到,因此我才去這麼做,但我也不是純粹當個被動的傻瓜,我知道這次事件他們就是想要讓巫師也跟著攪進來,集會裡也的確存在巫師,而他們要的不是什麼,就是要把我給逼出來。」黑豹沒有回應,日向將它當作某種認同,「我知道他們要的是什麼,而我也知道我在做什麼。這是個絕佳的機會,我甚至不用主動發起爭端,人們已經自動將我代入,接下來的任何行動都會具有理由,影山,我相信你肯定知道這些。」
  「儘管你需要背負莫須有的罪名。」
  「如果你都說那是莫須有了,看清他們就不會是我的任務,而是人民的判斷與選擇,我只會使用行動來當作我的證詞。」
  「儘管這對你完全沒有好處。」
  「我說過了,我要的只是我們應該要有的。」
  「儘管一般民眾根本無法聰明到能理解你的所作所為。」
  「那也不會是我逃避的理由。」
  「你總有你的說法。」
  「那是因為我知道我們可以做到。」日向從床上站起,口裡的平靜像是自己已經重複了不曉得多少遍,而要他再繼續說多少次都無傷大雅。

  他們彼此凝視。無語間,人類的眼神質問他。
  做得到吧?
  已經被潮濕的水氣給腐朽的木門終於打開,菅原臉上很是滿意。黑豹率先踏出房間,牠的步伐同樣肯定卻又傲慢。
  誰又做不到了。

 

-TBC-

※下集預告(下部曲 19):

  「我有事希望能夠讓你轉達給日向。」話題轉繞回來,這一趟的目的終於到牠嘴邊。宮治看了一眼果蝠,沒有一絲猶疑,精準朝佐久早切去:「我猜你不告而別。」
  「你不需要知道這麼多,只要告訴他我仍然很好就行了。」

-0518(二)釋出-

※作者吐槽:
幫大家梳理一下劇情,動物們現在正逐一變回來中,因為製作一次解藥份量有限,因此每回他們都會討論下一個比較適合輪到誰,但基本上是影山進行思緒推導。
第一個是牛島,算是作為試驗品進行嘗試,確定成功後黑尾也跟著使用,倆人因此前往這章日向所說的反現任政權組織,也就是時間線回歸正常後牛島和艾格柏特談話的那個畫面。
要注意此時古斯塔夫運動已經開始一個禮拜,運動開始的那天是十月二十九日,同時當天晚上也是前幾章有提到的,佐久早消失的那一天。
這之後第三管解藥給了木兔(基於通訊與身形方便和普遍性的緣故)。
古斯塔夫運動開始後不只牛島和黑尾潛入反現任政權組織,清水也潛入婦女之聲,因而認識冴子與本章的布蘭達,為了表達信任清水答應救出布蘭達,然而清水沒有跟日向說清狀況,只說明這是場援救,因此行動的當天早上將解藥給了普遍性和方便性都很高的白馬,還有體型小方便在人群間流竄的小豹貓。

※依照下部曲的所有事件順序,目前可公佈的時間線:
1005(一)
日向的禁林大宅落成
遇上菅原,瞭解秘密巫師協會
清水被白布招攬:前往帝國法庭工作
1006(二)
星海上門
1007(三)
清水收到婦女之聲的來信
1009(五)
東峰、西谷前來尋找日向
1010(六)
前往尋找科學家天童製作解藥
1013(二)
文森特得知宮治和漢森子爵一事(上部曲的拷打)
︳漢森被殺
︳把宮治的事賣給報社
1017(六)
第二次去找科學家,確認動物無法復原的原因
1018(日)
漢森被殺的消息透出
大地、菅原、東峰晚上密談
1020(二)
日向在帝國首都正式公開發表
1021(三)
白布公開發表宣戰,晚上日向和菅原會面,談論解藥
1022(四)
菅原和東峰中午會面,談論解藥
1023(五)
日向進行魔力的純度測試開始
1024(六)
宮治開始一個月的禁閉
1025(日)
白布和文森特正式宣布決裂
1029(四)
宇內發佈“荒野之音”專題,赤葦辭職
日向成功分別出魔力
古斯塔夫運動開始
當晚佐久早消失
(故事中省略部分但已發生事件)
1030(五)
晚上,日向+菅原+清水+赤葦第一次聚集交換訊息
1105(四)
解藥第一管製出:牛島
1107(六)
第二管製出:黑尾
清水潛入婦女之聲,認識冴子
1109(一)
古斯塔夫運動來到大地管區
1110(二)
第三管製出:木兔
(銜接回第一章的倒敘)
1111(三)
找到反現任政權殘黨,牛島潛入
1112(四)
第四管製出:及川
1114(六)
第五管製出:研磨
早上星海大地密會(佐久早再度回歸)
晚上古斯塔夫運動爆炸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