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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坐着蔡司的直升机离开塔楼,后者已经变成一根火柱。埃勒里挂上了打给警局的电话,端详着那根火箭筒。
“你从哪里搞到它的?”
时间这么紧迫,亚森竟然还能拿到这种东西。
“你有你的朋友,我也有我的嘛!”
蔡司插话:“尼禄说你要被烧死了的时候,我的心都不跳了!还好我们赶上了!”
埃勒里真的很感激蔡司。不知道亚森用了什么说服方法,但一般人很少会立即开着直升机飞过来,还让别人在自己的直升机上用火箭筒。
露尼坐得很不老实,东瞧瞧西看看,直升机上的视角很新鲜。
第二天上午,他们从理查德口中得知,邪教首领被通缉,拉斯和十几个邪教成员被抓进监狱,对于剩下的邪教成员,警方也发布了通缉令。
亚森对于没抓住邪教首领这件事非常不满意。塔楼熊熊燃烧的时候,他亲眼见到那个首领站在塔楼旁的草坪上。他现在非常后悔没一发榴弹射过去。
埃勒里给了他一个眼神,意思是“我看你是忘了我定下的规矩”。
还好埃尔现在好好的,否则这个首领甭想留个全尸。亚森恶狠狠地想着,然后回了埃勒里一个灿烂的笑容。
露尼还是会缠着埃勒里让他带她出去玩。在她闯入埃勒里的卧室,打断他俩的亲吻后,亚森提议送露尼一只狗狗,让她好好在家照顾它。这个提议被埃勒里坚决否定了。他能肯定,到最后他才是真正照顾狗狗的人。
当然,基本上每次露尼要求出去玩,他们都会带着她去。
一周后,三人路过格伦推荐过的那家网红咖啡店,埃勒里震惊地看到梅戈斯坐在店里朝他招了招手。
对这个穿着渔网连体紧身衣、超短裙和皮夹克的朋克少女,亚森感到迷惑不解,埃勒里跟他解释了一番。
露尼特别开心,冲过去抱住梅戈斯。梅戈斯亲了亲她的脸颊,又摸摸她的头发。
“最近怎么样?”梅戈斯一只手支在脸上,另一只手拿勺子搅拌咖啡。
“挺好的。”
他们最近的生活平静如水,就像暴风雨后的晴天。对于梅戈斯,他们有很多问题想问,有很多事想知道。埃勒里挑了一个他最好奇的。
“亚森是哪一张牌?”
梅戈斯翘起二郎腿,笑眯眯地看着埃勒里。
“你一直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不是吗?没错,有一张牌可以代表亚森·罗平。
“但是要注意,是牌找上你们,不是你们被牌所代表。人的可能性是无限的,单单一张牌无法代表一个完整的人。
“不过这点你们已经懂了。回到原来的话题,亚森·罗平是恶魔牌。”
亚森有点惊讶。
“我以为我是战车!你知道,就是生命树上第十六通路(Atu V:the Hierophant)和第十八通路(Atu VII:the Chariot)的对应关系。”
梅戈斯喝了一口咖啡,泡沫留在她的上唇。
“你们学得蛮认真的。不,在这个事件中,战车只是一个工具,重要的是坐在车上的人。隐藏在盔甲下的驾驭者,就是你。
“其实很明显,不是吗?恶魔牌是所有大牌中最具有阳性气息的牌。而你的名字,Arsène,在你们的语言中是非常能体现男性意味的词。”
“预言中并没说我会出现,对吗?”
“那要看你拿到哪个版本的预言。在我给他们的版本里,的确没有。我当时写到一半,觉得麻烦,而且那一半看起来很完整,所以就丢给他们咯。”
埃勒里和亚森面面相觑。
“在我记忆中的版本里,后面还有一段是说恶魔从天而降阻止人类接触Malkuth。所以,预言里是说过的。”
埃勒里和亚森对视了一眼,都没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还是不要跟高等生命对着干比较明智,虽然他们的想法很可能已经被梅戈斯听到了。
梅戈斯喝光了她的咖啡,露尼刚干掉第三份蛋糕卷。
梅戈斯舔了舔嘴唇,说:“我要带露尼离开。”
“带走露尼?”埃勒里很惊讶。他没想到梅戈斯会愿意照顾一位人类。
“我不是说过她很适合接替Morpheus吗?”
“我不知道真的能……”
“我再说就太多了。这不是你们可以理解的事,你们现在也不必知道。虽然我中意你,但也不意味着我告诉你的事都对你有好处。”
被梅戈斯断然拒绝,埃勒里也不好再问什么问题。
“我在你的抽屉里找到了一套塔罗牌,和这枚硬币。”埃勒里掏出那枚硬币递给她。
“这些都送给你吧!这套可是很有纪念价值的塔罗。用你们的话说就是独一无二的初版。我有没有说过,塔罗是我发明的?”
埃勒里觉得他今天一直处于惊讶状态。
“我觉得蛮好用的,但你们没发挥出它的价值。你们不是一直抱怨着没有灵感、想要缪斯之类的话吗?现成的工具送给你们,你们却不会好好使用,真是浪费。
“至于那枚硬币,对身体没有害处的,随便放在哪里都行。”
埃勒里跟梅戈斯讲了硬币会发光的事。
“这枚硬币能做的远不止发光呢!你先留着吧。”
结果他还是不知道这硬币能派什么用场。
梅戈斯带着露尼离开。分别时,露尼抱了抱埃勒里,不舍得走。少了一个孩子,亚森和埃勒里立刻觉得清净了许多。
埃勒里拿出梅戈斯留下的那副牌。他看不出牌的材质,但牌自带温度,摸上去非常舒服。
他让牌面朝下,打成一个扇形摆到亚森面前。
“来吧,抽一张牌。”
“你知道我绝对不会相信这种东西的。”
“是你自己说,你已经对神秘事件见惯不怪。”
“所以我知道现实和神秘的距离啊。”
“来嘛,抽着玩。”
亚森选了一张牌,埃勒里翻开,发现是Atu IX:the Hermit。
以他们目前积累的神秘学知识,他俩都不敢说这只是巧合。
Atu 0:the Fool、Atu IX:the Hermit和Atu XV:the Devil是三张最具有男性力量的牌。他的一个重要意义是孕育,牌面左上方的Orphic Egg体现了这一点。
埃勒里看着这张牌,它向他们传递的信息太明显了。
“你不觉得这是梅戈斯要告诉我们的……”
“关于露尼的真相。”
亚森知道埃勒里想要说什么,他想不出第二种可能性。
至于为什么要用这种隐晦的方式向他们传达,亚森认为他们行事总是不可言喻的,也就是没什么理由。但埃勒里由于拥有亲身经历,他认为梅戈斯是在替他们可怜的大脑着想。
在邪教徒眼里,露尼和埃勒里没有走完最后一段路,他们没有达到Atu XXI:the Universe。但现在,埃勒里他们相信梅戈斯的目的达到了。露尼——法涅斯(Phanes),已经完成了她的重生。她即将破壳而出,成为新神,而在她的体内,新的宇宙将被孕育。
埃勒里与亚森漫步在中央公园,他想起一部文学作品里天使对恶魔讲的一句话。
“上帝是不可言说的。”
亚森不以为然地说:“你还相信他们有上帝?”
“我从没这么说。我只是想说对于他们做的事,我们无法理解。”
“他们也不需要我理解。无论上面发生着什么,”亚森指了指头顶,“都与我们关系不大。而对于我们的事,其实他们并不关心。”
“有道理。”
“所以,”亚森倒着走,面朝埃勒里,“多么美妙的秋日午后,为什么不做些更有趣的事呢?”
埃勒里好奇地挑了挑眉毛。
“想不想看我把自由女神像变没?或者……林肯纪念堂?”
“不许在纽约作案。”埃勒里第一百次强调,然后补充,“林肯纪念堂也不行。”
“那艾菲尔铁塔怎么样?花神咖啡馆?”
“既然你这么无聊,不如帮我想想下本书的主题。”
亚森从自己口袋掏出埃勒里一直放在上衣侧兜里的塔罗牌,埃勒里笑出了声。他很喜欢看亚森玩这些小把戏。
“为什么不问问你的神奇塔罗呢?”